…
“赵明诚?”
听了秦桧所举荐之人,赵构的眉头就是一皱,暗道:“秦桧怎么会举荐这个怂货去议和呢?”
看出了赵构心思的秦桧,不慌不忙的说道:“如今,大中兵强马壮,又有辽东源源不断的钱粮兵马支援,其军,不论是与金军交战,还是与我宋军交战,皆连战连胜,颇有些势不可挡,其气焰必定嚣张,去议和之人少不得要吃些委屈甚至是受些侮辱,若是由我等忠直之人去议和,必定难受这等委屈,进而坏事,而赵明诚此人,胆小怕事,爱惜自己的性命,所以,在关键之时,他应能做出一些让步,也只有这样,才能促成此次议和。”
赵构悠悠地问道:“爱卿难道就不怕他出卖国家利益?”
秦桧听言,并不畏惧,而是一拜在地,道:“官家恕臣无罪,臣才敢说。”
赵构道:“说吧,朕恕你无罪。”
秦桧这才站起身,道:“现在,形势不在我大宋,议和也是我大宋提出来的,所以,此次议和,若想成,唯有……乞降。”
‘乞降’这两个字,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是那么的刺耳,是那么的侮辱!
可赵构又知道,秦桧所说的正是大宋目前的窘境——如果不乞降,大中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大宋?
沉默了好一会,赵构才道:“议和也好,乞降也罢,此事皆由爱卿去把握,不过,联有几个条件,希望爱卿能为朕达成。”
秦桧心中一凛,知道,赵构这是要面授他议和的底线了,而这底线,显然是不容易达到的。
秦桧拜道:“臣洗耳恭听。”
赵构道:“一、最多只可以大江为界,川陕不能割。”
这是必然的。
再割,南宋可就没有多少疆土了。
而且,陕西有大宋最精锐、最能打的西军,那是南宋的全部希望。
另外,南宋的海上贸易已经被李衍切断了,赵构和南宋朝廷只能指望富饶的蜀中为南宋提供经济支持。
可以说,川陕失,则南宋必失——从战略上,也是这种情况,川陕若失,南宋依仗为天险的长江,可就形同虚设了,中军可以从长江上游顺流而下,一举攻入江南。
所以,这真是赵构和南宋所能接受的底线。
秦桧听言,道:“臣记下了,必定必土不让!”
赵构又道:“称藩纳贡皆可,但朕绝不认李衍那个恶贼为父!”
这并不是赵构想多了,而是因为李衍收了赵构之母韦贤妃为妃嫔之后,很多人都管赵构叫“儿皇帝”,有人甚至管赵构叫“李构”,这让赵构感到无比屈辱。
说实话,这也就是赵构,若是换成别人,是绝忍不下这口无尽恶气的!
秦桧知道,赵构的心结在哪,也理解赵构,所以,毫不含糊的答应道:“臣就是万死,也绝不让官家受辱!”
迟疑了好一会,赵构才道:“让李衍那个恶贼放回我赵氏之女……最不济,也要放回朕的母亲,妃嫔,以及女儿,让我们团圆。”
……
秦桧离开皇宫后,一眼就看见在宫门前徘徊的赵明诚。
与此同时,赵明诚也看到了秦桧,随即赶紧上前,道:“会之,如何,官家可还要夺我官职?”
秦桧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怎能顺城而下,还被人捉住把柄?”
赵明诚老脸一红,吞吞吐吐道:“我……我……那时我以为……”
秦桧打断赵明诚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想听你解释了……你那知府,暂时就不用再想了,我又给你争取了一个差使,这个差使,你若是干好了,我保你能官复原职,就是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赵明诚一喜,道:“是何差使?”
秦桧道:“议和大使。”
“甚么?”
赵明诚急道:“会之,你怎么能害我啊!”
自古以来,去议和的,大多数都没有好下场,哪怕你谈得再好,为自己国家据理力争,过后也会被清算的。
所以,议和绝对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使。
远得不说,就说当初去跟金人谈议和的那些宋官,后来,他们无一例外,全都被北宋那些主战派给清算了,最后几乎全都没有好下场。
所以,赵明诚才说秦桧害他。
秦桧听言,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道:“既然德甫兄是这么认为的,那秦桧现在就进去为德甫兄辞了这个差使。”
言毕,秦桧就往回走。
赵明诚见状,赶紧一把扯住秦桧的袖子,道:“会之,为兄不是这个意思,为兄知你必是好意,只是议和一事,向来都是吃力不讨好……”
秦桧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见赵明诚把话又拉回去了,秦桧道:“德甫兄,不是我说你,你现在还有挑差使的资格吗?你可知,官家本想将你革职发配湖州,若不是我不顾脸面保你,你的政治前途可就全完了!”
听了秦桧此言,仕途心一向很重的赵明诚,一下子就怂了,在心中自我劝解道:“议和亦是为国为民,如何不能为之?”
见赵明诚的态度松懈了,秦桧语气一缓,道:“德甫兄,若论学问,我自是不如你的,但若论为官,你可能要照我差上一些。”
赵明诚拱手道:“会之此言差异,不论学问,还是为官,为兄都不如贤弟,不说旁的,贤弟那手好字,就天下少有人能及,反正为兄是差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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