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色之中,在大巴山的内部,巴山草原之中,大大小小的布满了不少的窝棚。
月光下的视野一片朦胧,甘宁带着兵卒顺着标识往前行进,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看在道路上的队列情况,而在甘宁的前方,先遣的斥候分队的身影已经掩藏在树林灌木之中,已是完全看不到了,只有道路边上立下的白色标志杆,代表着这些斥候还在前方不断前行。
这里距离大巴山草原只有不到十里远,斥候先遣队在大队前方采用三列并进的方式,为后续的大队提供进攻的便利。
甘宁偏头看看,身前身后是涌动行进的士兵,兵刃的寒芒在黑暗当中跳跃,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仿佛这些兵卒从天上而来,从地里走出,沉默但是带着磅礴的气势。
有时候甘宁会有些一些恍惚,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武勇才能带领这些兵卒,还是说这些兵卒成就了自己的武勇。反正甘宁心中很清楚,当年刘焉刘璋在川蜀的时候,那些个兵油子别说是夜间行军了,就算是在白天行进都吊儿郎当的……
当然,那个时候的甘宁自己也是吊儿郎当的。
甘宁不由得看了看自己提着的缺了铃铛的后背刀,然后摸了摸怀里的那个硬疙瘩,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感慨什么。
前方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声。
甘宁扬了扬眉。
这是碰上氐人賨人的哨探了。
虽然说前锋的斥候分队会尽可能的进行暗杀,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时候都能成功。并且随着兵卒的逼近大巴山草场,氐人賨人联军的哨探也就越来越多。
很快有几个零散的联军哨探从地窝子里面跳起来,他们没有勇气抵抗,扔掉兵器朝着草场的方向逃去。装备上的缺失,使得这些联军的哨探连报警的响箭都没有,更不用说铜锣或是烟火什么的了,只有靠着不停的大喊来告警。
喊叫声在山间回荡,形成了怪异且又恐怖的回响。
随后喊叫声便是低落下去,显然是被射杀了。在这种比较黑暗的环境当中,有时候不动反而有可能不会被发现,一跑起来反倒是暴露了自己。
十里不到的距离不算是太远,甘宁控制着队列,使得兵卒加快了一些速度,而前锋的斥候也开始不在掩饰自己的行踪,用弓箭和强弩射杀出现在视野当中的氐人賨人联军兵卒,连绵不断的出现的惨叫也开始引起了草原边缘的一些氐人賨人的注意。
大巴山当中的草场,不算大,但是也不算是小。
临近天明,当甘宁等人到达了大巴山附近的时候,并且在草原边缘开始向内部突进的时候,在大巴山草原中心的那些人,还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有的才刚刚爬起来,往即将熄灭的火堆当中扔几块柴火,以便于重新燃起篝火来烹煮早脯,还有些人提着水桶,准备到泉眼那边去打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眼,然后晃眼间发现在草场边缘处似乎有啥东西在动,隐隐还有声音传出。
『那是什么?』
賨人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依旧是提着木桶,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直至看清楚是什么之后,手一松,木桶掉在了地上,打着转滚动了两圈,然后便是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呼喝,因为他看到了在那晃动的队列上方,有着鲜艳并且令人胆寒的三色旗!
『是,那是……』
『汉人啊!是汉人来了啊!』
凄厉的叫喊声将周边地窝子里面的联军兵卒都惊醒,睡眼朦胧的抬头张望,周围正在忙活的这些氐人、賨人和巴人的家眷,也走出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三色旗帜在晨曦当中漂浮着,那些穿着盔甲的汉兵就像是从传说和神话里面杀出来的天兵天将!锋利的锋锐扬起了一片片的艳红,在晨曦之下是如此的刺眼!
这一群的氐人賨人呆呆的望着,然后下一刻便是齐齐大声嚎叫了起来,扔下手中原本拿着的锅碗瓢盆,木杆棍棒,发疯了一般往远离汉人的方向逃跑,而且一边跑还一边撕扯着,发出口音各有不同的喊叫声,『汉人来人!汉人来了!』
这些跑动的人,很快就带动了更多的不明所以的人,有一些还没有完全清醒的人,看到有人逃跑,下意识的也就跟着跑,开始了慌乱无序的逃窜,也使得在联军营地之内产生了踩踏。
第一批的汉军兵卒一排排的刀枪在晨曦之中闪闪发亮,分队列的冲进了联军的营地,凶猛的刺杀着胆敢拦在前方的一切对手,惨叫声连绵不断的响起,整个营地开始掀起混乱的涟漪……
在联军营地之中,不仅是普通的兵卒,更多是拖家带口的,这些联军的老弱妇孺,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之下,惊慌失措,许多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乱窜,响彻四周的惨叫也使得他们越发的恐惧。
甘宁将怀里的铃铛重新装在了后背砍刀上,便是觉得自己又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仿佛即便是在陆地上,也能打出水军的暴击出来,他呼啸着将兵阵分出两翼,使得联军大营之内的混乱往两翼蔓延扩展而开,自己则是带着中间的兵卒,冲进联军的营地之中,驱赶着,让混乱扩展,如同草原上的大火,席卷吞噬。
越是深入联军的营地,出现在面前的持刀持枪的联军兵卒便是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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