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一夜的喧嚣嘈杂所幸已过去,新的一天到来了。
无论是谁在面对朝阳初升之际,大都会有一些精神焕发的感觉,斐潜也不例外,面对朝阳,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活动一下筋骨,然后随意用了一些糕点,顿时感觉身体又恢复了活力。
喝了半天的酒,然后几乎一晚上没有睡,竟也没有觉得有多少的疲惫感,年轻真好。如果换成后世,这样一折腾,没个的两三天估计难以缓过来。
是因为这个身体的原因呢,还是因为古代和现代生活方式不同的原因呢?
相比之下崔厚就有些萎靡了,偷偷用袖子遮着脸,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眼角都挤出一点眼泪,转脸看见斐潜有看到自己的样子,颇有些赧色:“啊,失礼失礼,莫怪莫怪,呀,为兄还要去晨省,就先借行一步了,贤弟自便就是。”
崔厚说完便供一下手,转进屋内更衣去给崔毅请安去了。
古代,有一些礼节和规范还是很好的,比如为人子之礼,冬温而夏凊,昏定而晨省。到了现代,反而倒是变成了父母每日早晚要伺候孩子,导致好多孩子长大之后遇到事情总是第一时间先将我如何如何,从未先考虑父母如何如何,这也不知是一种进化还是一种倒退。
汉代洗澡难度不小,不是随时随地都有大桶的热水可以洗的,如果说身上出汗,又或是沾染上异味怎么办?没条件的普通百姓就忍着呗,有条件的士族最常见的办法就是更衣。
斐潜也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回客房换套衣服,顺便看看那两个半大孩子。
说句实话,一是斐潜后世的灵魂却是没有什么敬畏皇帝的意识,二是这两个孩子真是太小了,让人无法起什么敬畏之心。
大一点的顶多高一高二,若在后世正是犯中二病的时期,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好起来好的不得了,混起来让人吐血的年龄;小一点的才刚刚算是小学一年级,正是最萌最可爱的时期,正太萝莉这种生物,不分男女老少都是全系通杀的。
结果就是这样的年龄的小孩子要接过整个王朝的重担,背负着千万人的生死存亡。
等到斐潜慢悠悠度步,回到客房的时候,看见两个孩子都已经在侍女的服侍下起床了,正在吃一些糕点茶水,经过短暂的歇息,气色明显比昨天晚上好些了。
小一些孩子一边吃一边眼睛溜溜转着,透过窗户一眼就看到斐潜,旋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向斐潜招了招手。
斐潜也笑了,抬起手示意了一下,刚想往屋内走,就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进,两位老者跌跌撞撞直扑而来,吓得斐潜连忙把道路让了出来,站到一边。
两位老者都想直接扑进房间,结果房门太小,竟在门口双双卡了一下,看得斐潜都替他们感到疼。
等到两个老者好不容易挤进去后,在短短的寂静之后,只见到两个老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分左右各自抱着那个大孩子的一条大腿,放声大哭,涕泪横流。
大孩子一脸的无奈,倒是小一点的孩子眼珠子咕噜噜转着,丝毫不受影响,小口小口的吃着糕点,一点都没停,看见斐潜目瞪口呆的样子还趁人没注意微微的冲着斐潜挤了挤眼。
此时崔厚也赶到屋外,带着一脸的疑惑,站到斐潜身边,轻声向斐潜解释起来。
方才崔厚去给崔毅请安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崔毅和另外一名名为闵贡的老者,说没两句得知斐潜这里昨夜搜寻到两个孩子,两个老者便急切的二话不说齐齐奔来,搞得崔厚也有些莫名其妙。
崔厚不清楚情况,斐潜倒是心知肚明。
果不其然,随着闵贡的沙哑的嘶喊“皇上,臣死罪啊——”的一声出口,斐潜看到崔厚明显哆嗦了一下,旋即跪倒,在看到斐潜没啥反应的时候,还顺手扯了扯斐潜的衣服。
好吧,入乡随俗,跪就跪吧,再者说平时也都是跪坐的。斐潜也陪着崔厚一起在一旁跪下,院内院外的所有人也一时间齐刷刷矮了半截。
“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陛下还都!”老者闵贡义正词严,可惜就是脸上的泪涕有些煞风景。
崔毅心里当然不是很愿意,皇帝啊,是想见就能见到的么?好不容易到家里一趟,先不管怎么来的,哪能就这样走了?可惜现在身无官职,又被闵贡拿住了大义,只能是托词道:“容稍后片刻,待吾前去准备车马仪仗。”——至少要让人知道我崔家也有出过力的!而且希望能将皇帝能留一会算一会,怎么也得捞点实惠的再说吧?
闵贡人老成精,怎会不知崔毅心思,再者说,现在不知有多少人马都在寻找,早一刻找到送回洛阳就是大功一件,怎能拖拉?要是被人半路截胡不就啥都没了?所以立刻吹胡子瞪眼道:“事急从权!还请陛下即刻动身!”——被你三拖两拖的到时候抢功劳的人多了我还怎么办?
崔毅大为恼怒,好歹也算朋友一场,关键时刻只想着你自己?便也是很严肃的说道:“天子仪仗未齐,恐有损陛下威仪!与礼不合,岂能从权?”——你去捞好处把我撇一边,哪有这样好事?
闵贡道:“臣随行有马一匹,可与陈留王共乘,只需再备马一匹,与陛下骑乘即可!无需其他车马仪仗,轻骑从简,直入洛阳,方不被宵小所乘。”——宵小崔毅,别说你连一匹马都没有?车马仪仗那么多,还怎么避人耳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