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规》虽然篇幅不长,且比较顺嘴,但是赵昺自觉在一刻钟的时间内一字不错的背过,那是不可能的。而这些孩子们在不解其意,全靠死记硬背的方式全部记住。另外那些孩子们平日背书也是在平和及安静的环境下读书,不为外界干扰,而现在环境噪杂,且又有压力在,他估计成功率也是微乎其微的,而他开下的赏格估计没有人能得的到。
这其中自然有赵昺有意刁难的意思,但真有人能够完成,他也不打算赖账。毕竟真能考出一个神童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儿,自己这么大的国家,以万计的官员不多他一个。而若没有人能够完成,亦别怪自己不高兴,拿他们开刀了。
“时间到!”一刻钟的时间转眼即逝,当最后一粒沙子落下后,王德高声喊道,‘嗡嗡……’的背诵声也戛然而止。
负责监督的侍卫们立刻毫不容情的将书本收回,为显公平,没有让孩童们上前背诵,而是发下纸笔让他们根据记忆默书,以半个时辰为限,家长和教师皆退至一旁。这也免得有先有后,说自己耽搁了以致忘掉了;或是有后背的旁听者偷听了去做借口,且写到纸上也可以作为证据,免得届时狡辩。
其实赵昺觉得有两刻钟就能见分晓,排出写字慢的因素,若是在这个时间内没有写出来,该忘得就忘了,也就写不出来了。而之所以如此,正是为了体现自己公正、公平、公开的‘做人原则’,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中树立起良好的形象。
半个时辰就有些难熬了,稍时后赵昺起身看看考生们的表现,为了防止给他们造成压力,他也只是隔着数步的距离远远看看。虽然看不真切,却也能看到他们书写的大致篇幅。结果也如他所想,那些孩子们果然能写的都写上了,但以二、三百字的为多,最多的也不会超过五百字。
时间未到,看着那些孩子有的苦思冥想,有的孩子苦思冥想,有的抓耳挠腮,也有的的闭目回想,也有的搜肠刮肚后填上几个字,剩下的时间显然对他们来说只是煎熬了。而最闹心的还是孩子的家长和指导教师们,其中的成败不仅关系到孩子的成败,也关系到他们的命运,是福是祸皆在孩子的笔头上了。
时间过得再慢,也有终了的时候。待王德宣布时间到的时候,自有人上前将试卷收回,然后即刻使人校对,清点字数。其中的错别字、语句颠倒及与原文不复的皆要剔除后计数。这样做其实已经够宽松的了,没有因一字之差而整体作废,但是别说能够完整默写下来的,就是达到一半的也没有一个。
赵昺验看过,递给王应麟再复核,其看过脸色也不好看。而后赵昺还吩咐将试卷发还给孩子的家长和教师,让他们也看过,不对之处可以申诉。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就是把一个个字掰开看也难有翻盘的机会了,而他的意思也就是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别骂自己昏庸。
待再次验看之后,这些人一个个皆耷拉下脑袋,刚才的信誓旦旦给自己换来了灾祸,而眼前的事实让他们也无力再辩,只能齐声请罪。而童子试到此也算落下了帷幕。赵昺下旨将他们皆暂送回驿馆待罪,待议过后再做惩处。
次日,赵昺下旨召开廷议。议题很简单,赵昺提议罢童子试,及对一众人的处罚。对此他首先言其害,称民间受童子科的激励,出现了制造“神童”的非理性行为,而江西饶州更是重灾区,参加童子科考试的人次最多,以致“流俗因言饶州出神童”。
早年,饶州因有一名神童参加科考,获得功名及赏钱五万,于是“俚俗争慕之”,都希望自己家中也能出一个这样的神童,“小儿不问如何,粗能念书,自五六岁即以次教之五经”。不管孩子是不是真有天赋,只要能识字,便从五六岁开始教他背诵《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五经。
接着赵昺又痛批“成名须趁早”的恶俗,父母只因羡慕旁人出了神童,便不问天赋,不惜采取了摧残、拔苗助长的偏激行为,以让家中的孩子在幼年快速成功,也成为众人艳羡的天之骄子。如此一味地揠苗助长,反而会戕害了他。
在座的老几位都是以科举入仕,其中还有文天祥这样的状元,他们当然知道能够登科是多么的不容易,那也需要数十年不缀的苦学,而非靠幼年的小聪明就能够成功的。对这种投机取巧的行为也并不赞赏,觉得这种孩子即便能够授官,以其的年龄和见识根本无法胜任,况且只是一群只会死记硬背六经,还其中的意思都弄不通的孩子。
不过众人也觉得自此绝了‘神童’们进取之路,还是有些惋惜。陆秀夫提议可以由地方选拔,逐级选送,但考试的内容和形式都要做出改变。而入选后可入太学学习,并不直接授官,已决父母投机取巧的心理,使得他们可以踏踏实实的学习,又能达到为国选才的目的,从而回归培养人才的正途。
众人觉得此法可行,比之现行的童子试要合理,至于具体的方式和方法还需全面考量,但童子试被废除已经是必然。而对于那些欺瞒圣上和朝廷的官员,大家以为必须予以处罚,达到以儆效尤的目的,并阻止民间这种采取拔苗助长的风气及功利世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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