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整个歼敌计划的顺利执行,主持作战的罗大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侵入大营的敌军‘肆虐’,而不能妄动大军围剿,只能派出小股部队围追堵截,将他们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可当其发现这股亡命之徒居然将行营作为主攻目标时,又担心皇帝有危,慌忙请陛下上船‘避难’。
不过在此时陆路来袭的敌军已迫近大营,且来袭敌军的兵力超出了众人的预估,便又将预备队皆投入战场,使得留守大营的兵力匮乏,好在水路敌兵大部被歼,使之后援乏力,才得以用少量兵力控制住局势。但是这股敌军甚是悍勇,明知突围无望还在垂死挣扎。
突围的敌军在丢下重伤难以行动的士兵,打光了所有的弹药后开始突围,整个过程可谓悲壮。他们以手中的冷兵器居然突破了宋军的火枪阻击,冲进阻击阵地与对方展开肉搏。御前护军中的官兵也皆是精选的百战之士,训练有素,也以刺刀与敌拼杀,将敌堵住难以寸进。
为了打开通路,一些敌兵点燃身上携带的火蒺藜冲进人群,不惜牺牲自己生生炸开一条路。但是他们依然难以突破宋军的层层阻击,于是他们化整为零开始分散突围,并在营中四处放火制造混乱,借此突围。可他们终归势单力薄,多数被宋军围住歼灭,而如此也牵制了己方近千的兵力来围剿这股顽敌。
“陛下,前方来报,侵入大营的敌军降了!”谭飞向陛下禀告道。
“降了?”赵昺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扭脸皱着眉问道。
“陛下,据来报的信使说敌西路军达鲁花赤贺惟贤杀了主将请降!”谭飞看着陛下的脸色回禀道。在侵入大营的敌军发起最后的突击时,陛下便令移舟西岸,这已让谭飞心生不安,他弄不明白是陛下不满仗打得稀松,还是因为觉得这股敌军败亡在即,不值得再浪费心神。可他心中更偏向于前者,毕竟不过区区数百敌兵,在己方预知并设下埋伏的情况下,仍让敌军在营中横冲直撞多时,还迫使皇帝上船避难,无论谁也不会高兴。
“哦,达鲁花赤杀了主将,居然还有这种事情?”赵昺有些好笑地道。
“是的,陛下是否要亲自问话?”谭飞见陛下似有不解,赶紧问道。
“不必!”赵昺听了沉吟片刻,转而道,“立刻令田琦接管此人,对此战前后详加讯问,速报朕知。并严令所有知情者不得将此消息泄露,同时严密搜索,务必将潜入营中的敌军尽数清理干净,不漏一人!”
“是!”谭飞答道,立刻下去安排。他只知道田琦是事务局的人,但是此人神秘兮兮的,深居简出,虽同在御前当差,却与难见一面,人前也从不多言,仿佛一个透明人一般。当下陛下却将审讯之责赋予其,让他不得其解。而封锁敌达鲁花赤杀将投降的消息也让其不懂,此时不正应当令其招降来袭敌军吗?可他知道规矩,不该问的就不能问,不能说的也绝不能露出一字,即便有疑也得埋在心底。
军情、战报不断的由快船送到御舟之上,让赵昺对当下的这场战斗有了基本的了解。来袭的陆上敌军在到达大营附近后,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立刻展开攻击。宋军则佯装不敌向后退去,将敌军引向西营,然后暗伏在外的宋军杀出截断敌退路,把敌军围住。
领军的玉哇失在后军被截断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己方的计划泄露,而奔袭作战精髓就在趁敌不备,敌一旦有备则是必败之局。因此他即刻放弃原计划向来路突围,但是此时已晚,且地形极为不利。西营的位置正处于一处凸入湖中形似半岛之地,正可庇护水寨。按照计划他们夺下西营后,便可协助水路友军夺取水寨,焚毁漕船,可此时对于元军来说却成了绝地。
由于西营近邻湖泊,营边皆是大片的滩涂,现在正是枯水季节,湖滩看似干燥,其实下边皆是烂泥,人可以在上行走,却不能走马。在组织多次突围未果后,宋军在炮火的掩护下收缩包围圈,逐步挤压敌军,迫使他们退入湖滩。而元军前时侦察时由于时间仓促,又靠近宋军大营未能靠近仔细勘察,加之现在天黑不查,在进入湖滩后战马皆被陷住。
“报陛下,敌军弃马退入苇荡之中,现在天光未亮,情况不明,大军难以进入。罗都统令各部团团围住,待天明再行进入围剿!”经过近两个时辰的激战,枪炮声渐渐稀落,又有战报送到。
“唉……”赵昺听罢却叹口气。
“陛下为何叹气?”谭飞见状问道。
“苇荡浓密,可藏兵十万,区区几千人进入便如泥牛入海。且其中河汊纵横,四通八达,待天明之后去哪里寻,敌军早就溜走了!”赵昺苦笑着将战报掷于岸上道。
“如此属下立刻知会罗都统,命其即刻展开围剿!”谭飞也立刻醒悟,建言道。
“苇荡中地形复杂,你打算派多少人进去搜?且敌暗我明,暗中偷袭,防不胜防,又将有多少兵丁陷于其中!”赵昺冷笑着问道。
“那当如何?”谭飞想想也是,苇荡之中路途复杂,加之太黑,人就是藏于身边潜伏不懂,根本就无法发现。而敌却能暗中偷袭,杀伤我方兵将。可此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他自以为也不是笨人,一时竟也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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