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和应节严两人的话一出口,大殿上众臣皆惊,大家也明白了陛下封闭宫门的意思,其哪里是担心账目太多吓跑了众人,而是为了防止殿上发生的事情外泄。且若陛下猜测属实,也足以说明这件事情是有人暗中操纵,里应外合之下很可能酿成事变。
“启禀太后,事发突然,朕来不及详禀,擅自调动护军已经封闭了城门,还请赎罪!”赵昺转身向上施礼道。
“若非陛下机警,哀家险些被这些小人给蒙骗,冤枉了陛下,此事就由陛下定夺,一切有哀家为你做主!”杨太后也非笨人,加上小皇帝自辩了半天,不仅澄清了事实,还自辩了清白。而心中也是暗乐,这孩子东拉西扯了半天其实是暗中布置,防止激变,可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谢太后!”赵昺再度施礼后,转身道,“来人,将尚书省提取左藏封椿库冯吉昌、左司正言李朗、尚书省户房郎中齐琳、奏房员外郎乔贵、上案孙政,户部营造院郎中王申……等十人拿下!”
“遵旨!”陈墩上前一步接令,他一挥手,侍卫营的军兵立刻上前将点到名字的官员从班列中拖了出来,不待他们‘冤枉’喊出来,已经被封住了嘴捆绑起来拖到了殿角。
“倪亮听令!”赵昺又点将道。
“属下在!”倪亮立刻施礼道。
“朕命你率护军一旅分别进驻兵部新训营、工部所属修造二师、户部辎重一师、临安府巡检司兵营。同时令骑兵旅加强城中巡查,凡有持兵刃聚众者立刻拿下。”赵昺吩咐道。
“属下尊令!”倪亮毫不迟疑地道。
“陛下,不必如此大动干戈了吧?”陆秀夫见状皱皱眉轻声道。众人眼见陛下动用护军将城中的武装力量全部控制起来,明显是对各省部皆已不再信任,而是欲动用军队接管。
“陆相,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现下事件虽尚未调查清楚,但牵扯官员甚众,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还是要做好防备的。”赵昺回头肃然道。
“陛下……”陆秀夫还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他也意识到事件是早有预谋,而矛头只对准小皇帝,他若是多言,难免不会引发小皇帝的猜忌,还是闭了嘴。
“周翔,汝即刻返回军器监,加强戒备,尤其是火药库和枪械库、火炮库,停止一切武器的调拨和发放,有擅动和强行进入者格杀勿论。”赵昺点着周翔言道。
“属下遵旨,绝不会让一件武器流出!”周翔施礼道,然后在侍卫的陪同下离开宫城,返回军器监坐镇。
“张枢帅,即刻下令在京畿周边驻训的军队返回营地,收回兵符,无旨不得出营。”赵昺又对一直没有吭声的张世杰言道。
“臣遵旨,马上传诏各部,返回营地。”张世杰施礼道。
“江尚书,即刻察明兵部是否有人参与其中,并速将驻守京畿各部近期换防情况速报朕知。”赵昺转而对江璆道。
“臣谨遵圣命!”江璆施礼道。
“蔡知府,调集临安府所属衙役配合御前护军,严格盘查往来行人,监控城中情况,防止宵小作奸犯科,有嫌疑者一律暂时扣留!”赵昺看向蔡完义道。
“属下遵旨!”蔡完义上前一步施礼道。
“胡副统领,汝率亲卫旅二团接管户部、工部所属各库的警戒,并加强皇城各部省的警卫工作。”赵昺最后指指***道。
“麾下遵令!”***立正敬礼道。
得到命令者一一受命而出,大殿之上除了那些被困缚在旁者,剩下的就是两班众臣。其中有惶恐不安者,也有若无其事者,也有人紧皱眉头苦思者什么。更多的人则是目光游离不断偷眼观瞧,似乎欲从几位宰执脸上看出些端倪,不过却让他们失望了,他们脸上也是茫然、无奈和不解,显然对当前情况亦是不甚了了。
赵昺也再观察着眼前的情况,以他看几位宰执似乎对事件的发生毫不知情,起码应节严、刘黻和文天祥没有参与其中。而挑起事件的李宽及联署之人多是尚书省左司的官员,因而陆秀夫也就脱不了嫌疑,可看其处理事情的表现中却又非知情。
又让赵昺困惑的是参与其中的人还有户部、工部、礼部的人,但是这些人官职不高,皆是些四品以下的官员,且多是新晋之臣,自己根本就不认识,显然皆是自己离朝的一段时间进入朝中的。如此让他不免心生警惕,要知道当初行朝迁琼之时,自己为了能够掌握朝政,并没有将近臣安插在朝中,却是布置在地方,以求达到权力的平衡,迫使朝臣们在一些问题上不得不妥协。
当然赵昺的‘野心’不会只限于于此,在琼州其间,他也通过拉拢行朝旧臣,提拔自己的近臣,吸收投奔行朝的流亡官员、名流贤士,通过科举选拔、培养新人的办法来加强自己的班底,通过‘自然淘汰’的方式,将自己人送进朝廷,让他们向官僚队伍的各个阶层渗透,通过学习和历练逐步取代旧臣,完成‘换血’。
在进入江南后,赵昺应该说羽翼已经丰满,而随地盘的增大,事务也随之增多,自己不可能像在琼州时可以面面俱到的处理每一件事情,因而身边就需要加强中央集权。于是乎,他欲借机反其道而行之将行朝中的部分官员‘下放’到地方为官,而将心腹信臣安插进中央及咽喉要地和财赋重地为官,从而加强对权力的掌控,推动革新,从而形成另外一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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