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灵听了吩咐围着赵孟启左转转,右转转,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的打量,看到的是异常仔细,那样子就差将其衣服扒了看个仔细了。而他的样子让赵昺有些紧张,担心其不能领会自己的意思,毕竟谁也没想到这小子会上殿。不过赵孟启看起来更加紧张,不停的以衣袖擦着汗,可怜巴巴的看着刘灵,想说点儿什么又不敢,只能是干吧嗒嘴儿不出声。
“陛下,小的多年前见过益阳郡王,其身体健硕,不似这般肥胖;另外小的记的益阳郡王五官清秀,皮肤也不似这么黑;此外是丹凤眼,也不似这位的……”刘灵摇摇头道。
“大官再仔细瞧瞧,这些日子是有些胖了,样貌有些许改变,待瘦下来就像了!”赵孟启听了大惊,慌忙解释道,然后使劲呼气,用手捏着脸,想让自己看起来瘦一些,也就是少长了一只手,否则还得扒着眼睛让人瞧他的‘丹凤眼’。
“陛下,以小的看,此人不似益阳郡王!”刘灵虽未受到警告,但能在宫中混的,察言观色的本事都不是盖的。而其又是鬼机灵,早已从小皇帝三言两语中领会了其中的意思,但还是留了余地,把‘不是’说成‘不似’,且他故意将两字说得含糊,不细听根本无从分辨的清。如此即给自己留了转回的余地,也给小皇帝发挥的空间。
“陛下,我真是太皇太后敕封的益阳郡王啊……”而赵孟启却如同听到了死刑判决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以手拍地像个乡下泼妇般的嚎啕大哭起来。
“大殿之上,岂能喧哗,叉出去!”倪亮见状大怒,厉声喝道。
“姚尚书、姚尚书,你跟陛下说说,我就是益阳郡王啊!”看着镇殿武士直奔自己而来,赵孟启吓的花容失色,一骨碌爬起来扑倒姚良臣脚下,拉住他的袖子大声哀求道。
“郡王勿要拉扯,成何体统!”姚良臣看到其不争气的样子,听到众臣的窃笑声,也是一脸黑线,甩着袖子道。可在这生死关头,其怎会撒手,两人在大殿上拉拉扯扯,让他更为难堪。
“姚尚书,你能够证明益阳郡王是真吗?”赵昺看着二人狼狈的样子,心中乐开了花,摆手让上前的镇殿武士先退到一边,指着姚良臣问道。
“启禀陛下,当年册封益阳郡王时,微臣正在广州,因而只知此事并未亲见……”姚良臣使劲甩开赵孟启,出列禀告道。
“姚尚书,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听到姚良臣如此说,赵孟启又一声哀嚎道。
“陛下,微臣受命清理和登记江南户籍田亩之时,接到负责官员的禀告,称发现益阳郡王踪迹。微臣立刻将人接入京中,并禀告左相查验。可当时陛下亲征在外,太后又在琼州,一时难以核实,又不敢慢待只好先行安置在前福王府,参照惯例给予薪俸,待陛下回朝后再行确认。”姚良臣没有理会赵孟启,而是如此回答。
“姚尚书,你当初可不是如此说的,而是答应要我做嗣君,当皇帝的……”赵孟启听其否认立刻蹦了起来,又气又怕,哆哆嗦嗦地指着其言道。
“胡说,吾何曾说过这些话?”姚良臣大惊,指着其怒道。
“我才不会胡说,当时魏尚书也在场,其可以作证的!”赵孟启眼看富贵又要飞了,当然也豁出去了,指向魏天中言道。
“如此大逆不道之语,怎敢妄言,你勿要浑说!”姚良臣有些慌了,又向上施礼道,“陛下,臣却有失察之罪,但也是出于一片忠心,绝无此言,皆是其见事情败露才胡乱攀咬的!”
“陛下,臣以为此事颇为蹊跷,应令有司重新核查。”这时文天祥起身奏道。
“陛下,臣弹劾姚、魏两位尚书,其妄言废立,理当惩处!”邓光荐也起身奏道。
“臣等附议!”陈仲微和徐宗仁及邓文原起身出列施礼道。
“陛下,臣是奉旨寻找皇家宗室子弟,乃是被其蒙蔽,且从未言过废立之事,还请陛下明察,还臣清白!”姚良臣暗叫不好,瞪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赵孟启,此刻他已经打定弃车保帅的主意,向上施礼道。
“陛下,臣是曾与姚尚书前往益阳郡王府中探视,但未曾说过,也没有听到过犯上之言,请陛下明断。”魏天中反应的也不慢,立刻试图摘清自己。
“陛下,我真的是益阳郡王,他们也确实对陛下有不恭之语,我才是受了他们的蛊惑,冤枉的很啊!”赵孟启一个劲儿磕头道。
“嗯……你即无玉牒自证身份,又无他人能证明你确为宗室。”赵昺沉吟片刻道,“如今你口出不敬之言,又有冒充宗室之嫌,只能将你先行圈禁在府,严加看管,待太后归京后再做计较!”
“谢陛下,那我们每日的用度还是由官家供给吗?”赵孟启磕了个头,仰着脑袋问道。
“呵呵,你真是不知死啊!”赵昺被气乐了,冷笑地道,“家财暂且封存,日常用度从中支取。”
“陛下,家中几十口人,还有五匹马,三只狗,七八只鸟,如何够了,还请陛下开恩……”赵孟启却不肯,喋喋不休地还想说,却被镇殿武士拖了下去。
“姚、魏两位尚书,失察、失律,又或有犯上之言,臣以为理当尽快查实,再做惩处!”邓光荐再次进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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