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崇醒来时,已经在风棠院的房间了,他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脑子里嗡嗡的,还不太清醒。
姚氏摸上他的额头:“感觉怎么样?”
林崇木讷地看了看妻子:“这是哪儿啊?”
姚氏瞪眼:“你自己家呀!你连自己家都不认得了?你淹糊涂了吧?”
林崇又怔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了,心里顿时一片尴尬,撇过脸,望向了床内侧。
姚氏知他会过意了,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能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来?传出去,只怕全京城都要来你的笑话!”
林崇清了清嗓子:“你少说两句。”
姚氏就道:“哦,你做都做了,还不让我说呀?有本事当初就别给我话头啊!”
林崇转过脸来:“我说你这人……”
姚氏挑眉:“我这人怎么了?”
林崇噎了一下:“不和你说了。”说不过了,女人的嘴巴就是比男人的厉害,想到什么,他又四下张望道:“妙妙他们呢?”
姚氏淡道:“妙妙在房里,睡下了。”
“一个人?”林崇狐疑地问。
“当然是一个人!你不会以为景世子也在吧?”姚氏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人家景世子为了救你,大冬天的跳下水,浑身上下没一处干的地方了,早回王府了。”
林崇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娘那边……”
姚氏说道:“没告诉,面子都给你留着呢!找了个这么好的女婿,你就知足吧!别再搀和他们的事了!”
林崇眉头一皱:“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呀?不是怕他俩一个忍不住……话说回来,你之前不也觉得他俩太过分了吗?”
姚氏给了他一个斜眼:“现在我觉得你比较过分!”
“翻脸比翻书还快!妇人!”林崇拉过被子蒙住头,睡了!
林崇一整晚都没睡好,想到自己活了半辈子从没如此丢人过,还是在女儿与那臭小子面前丢的人,他就恨不得把那尴尬的一幕从二人脑海里中抹去。
早饭的时候,林妙妙一直臭着一张小脸,一句话不与林崇说。
林崇给她夹菜,她把菜又夹进了姚氏碗里。
林崇轻咳一声,拿腔拿调地说道:“那个……”
“不用谢。”林妙妙打断他的话。
林崇张大了嘴。
早饭过后,林妙妙让小厨房做了些点心,装进食盒,又叫秋月挑了件披风。
林崇站在门口,讪讪地说道:“要出门啊?”
林妙妙淡淡说道:“四水胡同,还要跟踪吗?”
林崇靠在门边不说话了。
林妙妙拧起食盒,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散发着药香的寝殿,皇帝虚弱地靠在床头,景王拿着勺子,给他喂完最后一口药,他苍白着脸一笑:“辛苦你了,陪了我一整晚。”
景王轻声说道:“这有什么辛苦的?我十岁那年得了风寒,高热半月,是皇兄衣不解带地照顾我,我才从鬼门关爬了回来。比起皇兄为我做的,我回报皇兄的远远不够。”
皇帝握住景王的手:“朕如今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朕的儿子,朕的妻子,统统都要背叛朕,八弟,你不会的是不是?”
景王摇头:“没有皇兄,就没有我,也没有景王府的一切,青鸾,熙儿,璟儿……都是托皇兄的福,才出现在我身边。”
皇帝的眼底闪过一丝极强的嫉妒,却太快,转瞬即逝,没让任何人发现。一个人最难过的不是对方比自己强大,而是对方的强大统统是自己铸就的,那种嫉妒,锥心刺骨!
“八弟,你知道景渊为何行刺朕吗?”
“为何?”
“有人伪造了一封淑妃的绝笔,说朕想要她的命。”皇帝给安喜寿打了个手势,安喜寿把信件呈给景王,淑妃在世时,极受皇帝疼爱,皇帝与她出双入对,偶尔也会脚上景王,景王见过淑妃的字,还曾夸赞过她与青鸾写得一样好,“这字……”
“与淑妃的一模一样对不对?”皇帝讥讽地笑道:“但是你应该明白,先帝没有留任何遗诏,朕也没迫害淑妃。”
景王点头:“若是不知情的人,怕是真会以为是淑妃的绝笔。”
皇帝摇头一笑:“很奇怪是不是?谁能把一个人的字模仿到这个地步?朕的印象中,只有青鸾有这个能耐,但青鸾已经过世了。”看了景王一眼,又道:“当然,即便青鸾还活着,也不可能做出背叛朕的事情来。”
景王暗暗点头,青鸾虽然对皇帝颇有微辞,但青鸾不会去害人的:“景渊就是因为这封信,才恨上您了吗?”
“是,也不是。”皇帝虚弱地叹了口气,真假参半地说:“他当初犯下重罪,朕罚了他,他心存怨念,这一次,救了景熙有功,朕重新接纳了他,本以为父子俩已经重修旧好,可偏偏他的男宠给朕下药,朕一怒之下将那人抓了起来,为此,他又怨上朕了,再加上这封信,他便控制不住脾气了。”
“景渊他……”景王第一次听说景渊有那样的癖好,愣了半晌想追问,却又忍住了,跳过这一茬,说道:“那个人是和景渊一同回京的赵琴师吗?”
“是他。”
“他为什么要毒害您?”
“许是受了谁的唆使,专门挑拨我们父子关系的,你相信景渊会谋害朕吗?”
景王不想去信,但是二皇子行刺皇上是不争的事实:“皇兄,二皇子与赵晟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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